【转贴】为什么要抛弃社会养老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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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新记者 蓝方

　　近日，关于养老保险断保的新闻引发公众关注。李克强在中国工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经济形势报告中提到，今年有累计3800万人中断缴纳基本养老保险。他分析，这主要是部分中小微企业有困难，或者是部分灵活就业人员连续缴费15年以上后不再缴费等各种因素造成的。
　　在业内，这并不是新闻，但确实是近两年来养老保险领域的新问题。与过去农民工退保和私营企业拒绝参保还有所不同，所谓断保，并非彻底退出养老保险，而是按照国家规定的最低缴费年限参保。例如小型私企一旦给员工缴足15年保费，便想方设法拖欠；自由职业者一直等到临近退休的15年，甚至最后几年才参保或集中补缴。
　　2011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就关注到这个问题，要求各地人社厅重视并研究，如何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基本养老保险中，并让他们持续的缴费——在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体系下，保证缴费的人数和缴费的持续性，是基金安全的重中之重。
　　不过，无论是断保、退保，还是一开始就不参保，其本质问题都是一个——养老保险的制度吸引力不足。
　　老百姓要不要参加养老保险，最基本的考虑无非两个：靠不靠谱，划不划算。
　　在“靠谱”的问题上，我遇到过不少年轻人都有这样的看法，养老是几十年后的事，谁知道那个时候的政策是什么样、养老保险体系还在不在。不过，中国的社会养老保险尽管问题重重，但毕竟以国家信用做担保。相较于普通商业公司经营的商业养老保险，绝大多数老百姓还是信任政府经办的社会养老保险，认为是其年老后的重要保障。
　　一方面想要一份养老保障，另一方面又不参加养老保险，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不划算。
　　等我们退休后，拿到手的养老金有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个人账户，也就是现在每个月工资收入8%累计形成的资金池。若是60岁退休，每个月我们能从个人账户里拿到的钱数，是多年来积累的总额除以139。
　　尽管是多缴多得，但缴费年限越长，亏损却越多：姑且不谈个人账户空账的问题，目前大部分地区的个人账户是按照一年期的定期存款记入利率——对所有参保人来说，这个低于通膨的利率都是不划算的。不说用这笔长达几十年的存款去做一些长线投资，即便是改存五年期的定期存款，收益也高出现行的记账利率。
　　我们领取的另一部分养老金，叫做基础养老金，从统筹基金里支出。这一部分养老金的计发基数，是社会平均工资和指数化调整后的个人缴费工资的平均值。在统筹部分，收入较高的人群肯定是“吃亏”的。所谓“社会统筹”，本质上也是一种转移支付，高收入群体必然要“补贴”低收入群体。
　　不过，大多数正规职业群体被强制性要求必须加入社会保险。而收入较高的自由职业者、个体老板，恐怕没有人会主动进入社会养老保险体系。所谓统筹基金的激励机制不足，也正在于此。
　　基础养老金的最后数额，是用计发基数乘以缴费年限，再乘以1%。每多缴一年，退休后每月的基础养老金不过多拿1%；而多缴一年，对缴费人而言则是实打实地要在当年支出数千元至上万元的保费。如果政策规定了最低15年的缴费年限，若非强迫，自然没人会主动多缴。
　　由此看来，尽管高收入群体参保是绝对的“不划算”，但却因为强制参保而被迫留在了制度中；低收入群体本身投资机会较少，又能从统筹基金中获益，基本养老保险对他们来说相对比较“划算”，为何还要退保、断保或不参保？
　　原因有二。其一便是他们交不起。如果低收入者是自由职业——打零工、摆地摊，他每个月需要缴纳的养老保险金，是社会平均工资的60%，再乘以20%。这对于很多收入在最低工资线徘徊的低收入群体负担巨大。加之社会平均工资的增长幅度往往高于他们实际的工资增长，刚开始几年勉强缴费，因为保费上调而不得不断保者大有人在。
　　如果他们在一些私人小企业打工，每月要缴纳工资收入的8%，企业再为他们缴纳20%。表面上看起来，参保人本人的负担相对较小，而企业的负担却极其沉重。大多地区要求五项保险捆绑缴纳，若再按12%的比例缴足公积金，雇主的社保费用负担将高达42%。很多私人企业之所以拒绝与工人签订劳动合同，根本在于规避沉重的社保负担。
　　第二个原因，是转移接续的操作成本。在2009年前，因为养老保险关系无法跨地区转移，每年春节前，南方城市的社保局前都是农民工排队退保，取回养老保险中的个人账户资金。2009年后，人社部出台相关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养老保险关系的转移接续，但也正是这两年，青年农民工用工短期化的问题越来越突出。工人在工厂间、城市间流动频繁，转接养老保险的繁琐程序，进一步降低了养老保险对他们的吸引力。
　　要想让低收入群体进入到能让他们受益的制度中，又要让高收入群体心甘情愿地留下，增强养老保险的制度吸引力，需要“一揽子”的改革。
　　这包括：首先，实现养老保险基金的市场化投资运营，提高个人账户记账利率；其次，调整基础养老金的计发公式，加强激励性，与个人的缴费水平和缴费年限充分挂钩，实现真正的多缴多得；再次，从技术上提高养老金的便携性，降低转移接续的操作成本。而最为关键的，则是要降低中国养老保险的高保费。十八届三中全会对此已有论述，学界也为降低费率的可行性做出诸多论证，包括用国企分红补充基金损失等等。而一旦降低费率，不仅增加制度吸引力，更为建立企业年金、个人商业化的养老保险留出空间，才能最终建立多元化的养老保险体系。■

DHBB

三十年前你们宣传“计划生育好，政府来养老”，我们信了； 二十年前你们改为“计划生育好，政府帮养老”，我们依然可以接受， 十年前你们彻底颠覆了过去的承诺，改成了“养老不能靠政府，要求加社保”，我们交钱养老也认了！ 现在我们老了，又说养老金不够了,要推迟退休年龄，要我们活到老干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