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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探索中国特色革命道路的艰难历程
引用:惟有暗香来 发表于 2011-6-29 21:59
党探索中国特色革命道路的历史背景
1962年召开了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毛泽东在会上发言时对党探索革命规律的情况作了总结,他说:“过去,特别是开始时期,我们只是一股劲要革命,至于怎么革法,革些什么,哪些先... 毛泽东在后来谈起开辟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背景的时候,屡次都说那可是“逼上梁山”。如果说用逼迫的“逼”字来形容党探索革命新道路的背景的话,那么就可以用摸索的“摸”字来概括党探索革命新道路的艰难历程。大革命悲惨失败之后,党必须回答的首要问题是:还要不要革命?怎么革命?在这个关键时刻,党做出了正确抉择,结束了陈独秀右倾中央的工作,发动了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的第一枪,开始了从进攻城市向农村进军的艰难转变。
(一)从进攻城市到向农村进军的艰难转变
为了总结失败教训,确定新时期的路线和政策,1927年8月7日,党在汉口召开了紧急会议(八七会议)。会议是在汉口租界内苏联援华农业顾问洛卓莫夫的住处开的,正式会议只开了一天,但实际上用了一周时间,也就是用三天时间将会议代表偷偷领进来,会后又用三天时间将与会代表偷偷送出去,可见当时白色恐怖之严重、革命形势之危急。与会同志对大革命失败的原因和教训作了认真总结,会上除了主持人李维汉和中央主要领导人瞿秋白之外,毛泽东发言的次数最多,时间最长,反思的也最为深刻。他在发言中讲了三个问题:一是领导权问题;二是农民问题;三是军事问题。关于领导权问题,他有个很形象的说法:他将国共两党的合作比喻为共同建造了一座房子。我们虽然“像新娘子上花轿一样”扭扭捏捏、勉勉强强地搬进了房子里,“但始终没有当房子主人的决心”,即忽视了争取革命领导权。关于农民问题,他批评了忽视农民运动的偏向。关于军事问题,他谈的最深刻:“从前我们骂中山专做军事运动,我们恰恰相反,不做军事运动,专做民众运动。蒋唐都是拿着枪杆子起家的,我们独不管。”“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从枪杆子中取得的。”可见,这时候毛泽东已经提出了争取农民支持、独立领导革命的思想,而具体的途径则是把民众运动和军事运动结合起来。这次会上毛泽东当选为临时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八七会议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即“党的现实最主要的任务是有系统地、有计划地、尽可能地在广大区域内准备农民的总暴动。”在此精神指导下,党先后组织了秋收起义、广州起义等百余次武装起义。这些起义有两个共同特点:一是从起义目标来看,几乎都是剑指大城市,秋收起义的目标是长沙,广州起义的目的就更明确,占领广州、建立苏维埃。二是从结果来看,这些起义基本上都失败了,即便夺取了城市也占不住,广州起义占领了广州,但仅坚持了3天,其他各地起义夺取城市的目标也几乎都没有实现。各地武装起义实践证明,攻打大城市的路走不通,一些起义部队开始转入农村,开展武装斗争和土地革命,开始从攻打城市到向农村进军的伟大转折。
毛泽东在七大口头政治报告中说:“马克思主义者走路,走到那个地方走不通就要转弯,因为那个地方走不过去”。而党的工作重心从城市转到乡村这个弯,毛泽东转的最快,也转的最好。秋收起义受挫后,毛泽东认为攻占长沙已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果断决定退兵文家市,当时队伍驻扎在里仁学堂,经过激烈的讨论,毛泽东的正确意见得到认可,放弃“取浏阳直攻长沙”的原定计划,“议决退往湘南”,到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山区寻找落脚点。
文家退兵,议决退往湘南,其实并没有明确目标。文家会议后,起义军沿湘赣边界南下,经莲花县时,被派去联络江西省委的联络员宋任穷回到军中,他带回来江西省委的信中谈到“宁冈县有我们的武装,有几十只枪。”毛泽东又经过一番实地调查,了解到井冈山地区是一个比较理想的落脚点。但是,要想上井冈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山上真有“山大王”,袁文才和王佐。
袁王二人都是穷苦出身,大革命高潮时也参加过革命,袁文才还是中共党员。袁文才有点文化,王佐会些武功,一个驻在山下的茅坪,一个驻在山上的茨坪,成犄角之势,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还很有群众基础。经过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慢慢做通了袁王二人的工作,毛泽东才将带领队伍上了井冈山。
各地起义军撤到农村后,面临的当务之急是在农村怎么生存,怎么发展。各地情况虽不尽相同,但都面临三个共性问题:一是怎样战胜敌人的围剿;二是如何争取农民的支持;三是怎样建设巩固的根据地。这三个问题是互相联系的,下面我就以井冈山根据地为例,谈谈工农武装割据是如何开展的。
起义军上山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部队给养问题,即吃饭问题。1919年7月,毛泽东在《湘江评论》创刊宣言中说:“世界上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开始1000多人还好办,等到1928年4月朱毛会师后,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近万人队伍需要人吃马喂,而井冈山东西南北方圆“共计五百五十里”,“人口不满两千,产谷不满万担”,“吃饭太难”是边界割据的致命伤。
那用什么办法解决呢?最初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打土豪,因为打土豪既可以扫除革命的障碍,又可以鼓动农民起来革命。但土豪的存粮和资财也是有一个积累的周期,不能今天打完,隔两三天再来一遍。毛泽东很快认识到打土豪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要争取广大农民的支持,而要取得农民的支持就要用事实证明共产党是他们利益的代表。那么又如何代表呢?当然是解决农民最关心问题,而农民最关心什么呢?是土地问题。毛泽东就抓住了这个核心问题,领导了边界各县轰轰烈烈的分田高潮。分地也是个很复杂的事,丈量土地、统计人口、协调分配,都需要有人牵头,都需要组织来领导,这样在广大农民热烈拥护下,宁冈等县的基层党组织逐步恢复了起来,并且相应建立了工农苏维埃政权。分了地后农民最怕再次失去土地,这就需要红军的武装保护,由此支前拥军成为了农民的自觉行动,红军的基本生存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在领导红军反围剿的过程中,毛泽东等人又总结出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诀。这样就形成了武装斗争、土地革命、根据地建设三位一体的良性互动循环,工农武装割据在井冈山地区就蓬勃开展起来。
经过一年多实践,毛泽东对如何革命有了初步正确认识,他及时作了理论总结,1928年10、11月先后写成了《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和《井冈山的斗争》两篇重要著述,他从国情出发揭示了红色政权产生和发展的历史必然性,完整阐述工农武装割据的内容,提出了红军和红色政权发展的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政策,这为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开辟奠定了重要基础。
可以说,毛泽东这时已经看到工农武装割据是取得革命胜利的一个有效途径,如他在《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中写到:“不但小块红色区域的长期存在没有疑义,而且这些红色区域将继续发展,日渐接近于全国政权的取得。”但客观地讲,这时毛泽东的认识仍然仅是战术层面的个案思考,还没有上升到战略层面的统筹考虑,革命新路仍需要在实践中继续探索。
(二)革命新路在教条主义束缚中破茧而出
党探索革命新路遇到了许多困难,一是难在没有经验,二是难在共产国际城市中心论的束缚。可以说,教条主义是前进道路上的主要障碍。
八七会议后实现了斗争形式的转变,但是党内的“左”倾情绪却潜滋暗长,仍然坚持通过城乡武装总暴动以造成一省或几省的革命胜利的局面,对于毛泽东引兵井岗、保存实力的做法很不满,1927年11月,临时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就开除了毛泽东临时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1928年3月,湘南特委代表周鲁到了井冈山,他批评井冈山“行动太右,烧杀太少”,说毛泽东是“右倾逃跑主义”、“枪杆子主义”,更为严重的是他还将开除毛泽东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决议错传为“开除党籍”,当然,这个性质非常严重的错传很快就纠正过来了。
随着各地工农武装割据蓬勃发展,中央对割据农村和夺取城市的关系的认识也有了进展,提出在省一级的局部地区由割据农村,进而包围夺取城市。1928年6月4日中央在《致朱德、毛泽东并红四军前委信》中,提出要吸取广州暴动的教训,“在全省总暴动之先,必须要有几个重要的中心区域的割据,而向全省的中心区域作包围的发展,如此全省总暴动才有胜利的可能。全省政治中心的暴动……一定是全省暴动的完成而不是全省暴动的开始。”这个思想已经非常接近农村包围城市道路了,但这种正确探索在六大召开后就停滞了。
中共六大是党的历史上唯一一次在国外召开的全国党代会。为什么跑到莫斯科开,一是因为白色恐怖的严重,很难在国内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各地的代表集中起来开个会;二是也有到莫斯科直接接受共产国际指导的因素;而苏联和共产国际也确实想要直接指导一下中国的革命。在六大上,共产国际批评了乡村包围城市的提法。毛泽东建立巩固根据地的思想,与共产国际“走州过府”式的“流动游击”思想是相违背的,这引起了红四军内部分人对他的质疑。由于边界各县的党几乎全是农民成分的党,重军事轻政治、反对党管一切、主张流动游击等错误思想很严重,尤其是1929年4月3日中央指示红四军分散游击的“二月来信”到了军中,使得有流寇思想的人似乎从中央的信中找到了根据。结果1929年6月下旬召开的红四军七大,解除了毛泽东前委书记的职务。
失去了毛泽东领导的红四军,“政策上发现许多错误,党及红军组织皆松散”,要求恢复毛泽东领导的呼声很高。9月28日中央政治局发出的“九月来信”,肯定了毛泽东提出的“工农武装割据”和红军建设的基本原则,毛泽东重新出任红四军前委书记。12月,毛泽东主持召开了红四军九大(古田会议),会议着重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是在中国的特殊国情下怎样建设党的问题,毛泽东提出要着重从思想上建设,同时从组织上建设,通过用无产阶级思想克服非无产阶级思想,使农民小资产阶级出身的党员无产阶级化。二是如何建军,毛泽东强调党对红军的绝对领导,并规定了正确处理军内外关系的一些基本原则。这两个关键问题的解决,使得走农村包围城市道路夺取政权,有了可靠的保证。
这个时候,毛泽东开始思考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中国革命的出路到底路在何方?他这时看到不仅是他领导的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取得了成功,闽浙赣根据地、鄂豫皖根据地、湘鄂西根据地、左右江根据地和东江根据地等大小十几块革命根据地也在蓬蓬勃勃地发展,这使他感觉到以根据地为依托开展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已经不再是一个战术的权益之计了,而是一个带有战略性的全局问题,即道路问题。这时,他收到了时任第一纵队司令员林彪带有悲观情绪的元旦贺信。古田会议后五天,即1930年1月5日,他给林彪回复了一封信,借着批评林彪以阐述自己的主张,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1948年收入毛选时应林彪的请求,删除了对林彪个人的一些批评内容。毛泽东批评了“全国范围的、包括一切地方的、先争取群众后建立政权的理论”;反对“单纯的流动游击政策”,主张应该采取“有根据地的,有计划建设政权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扩大人民武装的路线”;强调只有坚持农村根据地斗争,“才能树立全国革命群众的信仰”,“才能真正地创造红军,成为将来大革命的主要工具”。可见,毛泽东实际上提出了把党的工作重心由城市转移到乡村,在农村地区开展游击战争,深入进行土地革命,建立发展红色政权,待条件成熟时再夺取全国政权的关于中国革命道路的思路。这标志着农村包围城市道路成功开辟出来了。但是,这一思想为全党所接受并指导中国革命的实践,又经历了一段极其坎坷的历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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