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什么影响了中国经济论坛实录

乃思土迷秋

　　主持人(何力) ： 感谢主办单位把这样一个宏大的话题和光荣的任务交给我，我也非常有信心，我的信心主要来自今天下午参与讨论的诸位嘉宾，他们都是我非常尊敬的师长、学者，而且都是我的老朋友。但是我相信我们下午的讨论可能不会太轻松，是因为我们所讨论的这个话题是如此之宏大、如此之广泛、如此之可以有多种多样的见解。在座的所有人可能都会意识到无论是资本、人才、技术这些生产力的要素在2006年中国这样一个土地上变得空前活跃、空前速度在加快，所有的人多热血膨胀。在这样一个情形下，我们可以观察整个中国经济社会的变化，他们有很多特点都在强化之中。比如说中国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叠加型的发展，农业化还没完工业化就来了，工业化或没完信息化就来了，品牌也来了，信息也来了，什么都来了。中国本土资本也在成长，和外资之间的竞争也在加剧，很多案例都在说明这个问题，我们不用去讲。另外，大家可以感觉到2006年前所未有的农民工过剩，前所未有的能源价格上涨和资源价格上涨，这都给中国的人民和企业带来了新的机会。当然我们看到中国服务贸易和服务市场的领域不断扩大，有越来越多的热项。但是我们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困惑是什么？信息越多没有给我们带来更多确定性，反而带来更多选择的困惑。就像我们今天参加这样的盛会，困惑不是没得穿，而是穿什么，特别是女士。

　　我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一个是中欧商学院名誉院长刘吉院长；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钱颖一；长江商学院院长项兵；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工商学院院长张新民；中国银行(3.62,-0.02,-0.55%)副行长朱民。大家欢迎！

　　主持人 ： 时间很紧迫，我们开始今天下午这样一个宏大话题的讨论。

　　其实我个人的愿望很简单，因为既然时间很紧，大家又这么多，没有办法花更多时间谈学理，谈很复杂的经济问题。我希望我们在座的诸位专家学者和院长谈他们内心最感动的东西，谈他们最能够触动他们，觉得2006年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小故事或者是这样的人物，他们认为对中国经济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我上捋了捋，也试图跟大家沟通我的想法，但是我的想法都不成熟。我说什么是影响我们的2006的中国经济呢？是qq的虚拟货币在现实生活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影响了，还是新兴市场涌动的金融投资浪潮google买下了youtube影响了呢？还是易中天讲三国影响了中国传统意识影响了呢？还是黄健翔的离职使我们有了更多影响，不是我不明白还是世界变化快影响了呢……我开个玩笑，发现这些缤纷复杂的现象之后都有它特定的规律，不知道哪一位开始我们今天的发言。要不先请我们的刘吉刘院长给我们讲一讲您心目中2006年什么影响了中国的经济？

　　刘吉 ： 何力同志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就讲自己，个人讲个人的。

　　2006年题目叫“什么影响了中国经济”。首先要对中国经济怎么了有一个概念。中国经济2006年是继续加强宏观调控，这一是句话。第二句话，经济发展还是在持续增长。因为宏观调控，我们企业碰到了很多问题，因此也经常见到很多怨言。但另一方面经济还在持续增长，连外国人都搞不懂中国经济怎么回事。

　　我有机会到各个省、各个地方去调查，我就发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中国经济持续性增长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为什么那么炒宏观调控，那么收缩，我们经济还高涨呢？我碰到几个省委书记，他们说他宏观调控他的，我是要抓住这个历史机遇，紧抓这个历史机遇。为什么呢？他说沿海已经到了尾巴了，我们中部还刚刚露头，你就把我砍掉，砍掉沿海的尾巴，砍了我中部的头，我不干了。所以，我是拥护宏观调控，但是我还照样发展我的经济，这是一些领导的思想状况。

　　反过来一些民营企业，觉得宏观调控管不了民营企业，民营企业该投资还投资，该发展还是发展，这儿不能投资到那儿投资，国内不能发展到国外发展。因此大家很高兴，中央政府也很高兴，宏观调控取得了很大成绩，不断地取得成绩，领导也很高兴。下面也很高兴，今年又发展，又赚钱了，都很高兴。因此，中国的形势就是大家都高兴。

　　谁影响了中国经济呢？我想这三部分都影响中国经济，宏观调控影响了中国经济，地方可能涉及到商学院培训的一批官员影响了中国经济，另外民营企业家真正影响了经济。所以，三股力量碰在一起，就保证中国经济继续持续高涨。我还说一句，正好明年是十七大，我们进入了一个换届年，换届这一年对官员们的影响很大，可能要谨小慎微一点，这种条件下，我们明年的经济如何，拭目以待。现在预计，明年经济可能比今年下降很多，要下降一点，不要下降很多，如果下降很多，历来如此，经济走入低谷，3、4年爬不上来。我们还是应该按照经济规律继续把经济搞上去，速度很慢。

　　主持人 ： 刘院长讲的三股力量，您认为哪一股最大？

　　刘吉 ： 最基础的力量应该说我们经过改革开放以后，市场经济的机制是起作用了。而且市场里的主角是企业，国有企业还是管得很严的，宏观调控一调就把它控制了。但是民营企业就不是了，中小企业就不是了。所以，我个人的看法，中国恐怕经济增长最有活力的因素，也就是最大的希望是民营企业。

　　主持人 ： 谢谢，谢谢刘院长。我听明白了，刘院长是讲市场的力量已经很大了，市场的力量最大，谁适应市场，谁能够利用市场机制来运作，谁的力量相应就更大，这是一个逻辑链条。

　　这样，我们接下来就请张维迎院长。先应该恭喜一下张老师，张老师在2006年谁影响了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因为张维迎院长从北京大学从常务副院长变成了光华管理学院的院长，我们应该先恭喜一下。

　　张维迎 ： 中国的商学院在过去，不仅是在2006年，在整个过去十几年里边影响了中国的经济。好多改革的思想是来自于我们商学院的教授，特别是改革的下边包括企业界的中坚力量，都是经过了商学院的学习进修。即使没有进入商学院，他们也受到了商学院这么多年的推动、现代管理知识的一番影响。就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没有中国的商学院为中国的管理学提供的这些概念，中国的管理、中国的企业会是什么样子？我觉得是不可想象的，这一点我想大家可能应该认同。

　　当然我在想中国的商学院业面临着好多挑战，这个挑战可能是任何一个国家在发展当中都一样，我们现在看好多中国商学院的问题，在美国的发展过程当中都是一样，这需要不断去努力。在此，我自己也表一个态，我想我们非常自豪，我们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对过去中国20多年的改革发展应该说有所贡献，这也是我们追求的一点。我们总在问一个问题，有没有我们这个光华管理学院，中国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还是不一样。未来我们会更加努力，希望光华管理学院变成在中国商界、中国企业界最具有价值的商学院，这是我们的一个理念，是我们的一个目标。

　　在此我也要感谢大家，包括我自己，今年大家推动管理教育的奖，这个奖的责任也非常重大。我想我们商学院的院长们还是会共同努力，把这方面做得更好。

　　回过头来看一下什么影响了中国，其实宋立新打电话告诉我时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很难回答的。刚才何力已经列了那么多，我想讲一个小的事。2006年有好多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但是有好多不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

乃思土迷秋

　　主持人 ： 各举一个例子。

　　张维迎 ： 这就不好讲了，我们的民族在过去100多年里，我们今人应该反思，但是我们不去反思，而冒出了一些可能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讲不是很负责任的一些事情。最近有一个人物去世了，大家不一定很关注，学经济学的知道，是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是20世纪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之一，而且也是20世纪里捍卫自由市场经济最坚定的经济学家之一。而且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捍卫自由市场经济的伟大经济学家，我们如果数三个，从亚当斯密开始，亚当斯密、哈约克、弗里德曼。这件事其实对中国经济影响非常大，弗里德曼访问中国三次，这个当然不是最重要，他即使一次都不到中国来，但是他的思想对中国经济学界乃至整个科学界的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坦率地讲对我影响最大的经济学家的思想是弗里德曼，从80年代开始读他的《自由选择》，我是读了好多好多遍的，我想我在骨子里边非常认同他的这些观点。弗里德曼的思想是影响整个世界的历史，也可以这样讲，我想思想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现在来谈全球化，其实真正比较大的一次全球化，我们现在不一定达到这个水准，是1870年—1914年的经济全球化。那时候的自由，无论资本的流动还是移民比现在要自由得多，尤其是移民，那时是没有什么限制的，现在好多美籍华人就是那个时候出去的，因为那个时候不需要签证，很自由地就出去了。当时的贸易水准都发展到相当高的程度，只是没有像我们现在计算机网络世界数字化的速度。但是从一战开始之后，1914年之后，出现了反全球化的浪潮。这个反全球化是一直进行到70年代甚至80年代。而从80年代才真正开始第二次大的全球化，这个浪潮里我们有了计算机、网络，把这个世界连起来了，我们如果不全球化也不可能。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弗里德曼的思想对全球发生重大影响就是他的自由贸易思想，特别是对里根政府跟撒切尔思想。他的里根政府和撒切尔政府的影响，导致在世界两大阵营的竞争当中，最后苏联垮台。如果没有这个过程，我想不会有今天的全球化。中国恰恰是很好地利用了第二次全球化的浪潮，我们的经济能有今天，但是中国的出口额占gdp的36%，统计上面还有问题，我知道一个算法，我们的出口当中有10%返销回来，通过香港再输送到中国，这个剔除，我们的出口也占gdp的32%。如果没有全球化的浪潮，不会有中国的今天。所以，我刚才讲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都受到弗里德曼思想的影响。2006发生这样一个事，伟大的经济学家去世了，我个人认为我们全中国人都应该感谢他，他的思想或者是他的精神，但是他在早期的时候，弗里德曼是很不得志的，几乎都受到批判或者是辱骂，包括学术界对他都非常批判。只是在80年代开始，他才真正征服了全世界。现在对他最不尊敬的经济学家也必须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经济学家。

　　我不希望发生的事是看一下我们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发展了20多年，我们取得了很大进步，但是现在反市场的情绪是比较大的。我们现在更多的有一种倾向，好像我们遇到什么问题都需要再去求助于政府来解决这个问题，包括我们的医疗、教育等等，更不用说其它方面出现问题，包括改革的好多方面都有退步，包括企业的自主权、对企业的投资。民营企业不是不受影响，民营企业也是蛮受影响的，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由都受到影响。大的环境现在弥漫着一种对市场的不信任有关系，这些不信任关系在老百姓中很容易理解，容易出现一些机会主义利用普通民众的情绪，包括民族主义等等，在这儿浑水摸鱼，这个可能在中国下一步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主持人：谢谢张教授。张教授借弗里德曼老人去世的这件事情，提醒市场经济在中国可能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可能也经历一些曲折。但是我相信张先生认为这样一个大的趋势是没有办法更改的。当然张先生也可以和弗里德曼学习的有很多方面，至少有一点是我可以祝愿你的，弗老先生至少活到94岁，我也祝你活到94岁。

　　张院长讲到市场经济，我就想请钱颖一先生，钱颖一先生过去在伯克利大学教书，一直在国内和美国来回跑，今年钱颖一教授终于落户到中国，不用来回在美国和中国之间跑，也成为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我们一会儿也要鼓掌祝贺一下钱院长。前世钱院长老早就讲了老的市场经济的概念，市场经济还是有好有坏，我想钱教授也想和大家分享一下他2006年的故事或者是他的感触，用这个来去说明或者折射什么影响了2006，大家祝贺、欢迎钱教授。

　　钱颖一 ： 会议的主办方宋立新女士和主持人想让每个人讲一个小故事，我想讲一个今年我亲身遇到的事情，不是一个故事，是一个亲身的真事，但是我想这个可能能反映出一些有意思的话题。我们的企业都面临着国际化的过程，这个过程中我们的企业特别是大型企业有很多新的挑战，一个老话题就是我们的公司治理，我们有很多企业上市，甚至在海外上市，但是一个公认的事实是我们绝大多数企业虽然具有了公司所要求的各种形式，比如董事会、专业委员会等等，但是还不具备国际上比较认可的好的公司治理结构的实质。所以，好的公司结构是好的市场经济和坏的市场经济重要的一部分，也是很多企业家非常关心的。

　　在过去的两年我担任中国网通的独立董事，就想讲一件小事，但实际上还是很有意思的。今年网通董事会曾经有一次董事会，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直接牵扯到网通大股东的利益。我们知道网通是国家占有70%的股份，另外一个外资战略投资者占5%的股份。所以，这两家加起来是75%。这个事情是直接牵扯到这两家的利益，我们这个董事会上有5名独立董事，这个会开得非常激烈，大家对这件事情到底是对公司好不好，有很多不同意见。当然并不是说对大股东好一定对小股东不好，这件事是要分析的。最后讨论的时间非常长，最后提出一个问题，在对这件事的表决上，大股东能不能表决？当时有律师在场，律师说严格按现有的章程和这个事情的商业性质角度来看，法律上说是不属于那种大股东不能表决这样的场合，但是我们仍然认为按照最佳实践，从公司的治理结构角度讲还是最好应该牵扯到利益的大股东不要参与表决，最后董事会决定采纳这个意见。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独立的董事和代表背两个75%的股东都退席，最后是由独立董事和代表其他小股东的董事，按照公司最好的利益来进行表决。

　　这件事情看上去是一件小事情，但是我亲身经历而且中国网通也是中国56家大型国有企业在香港上市的一个企业，很长时间来我想中国的大型企业在公司治理上都有相当的困惑。这件事情我想说明，我们在向国际化的过程中，在实质上建立一个好的公司治理的方面，确实往前迈了一步。尽管这一步看上去很小，但是我想它有很大的启发，对其它的企业也会有很大的启发。

　　主持人：非常感谢钱老师给我们带来这个故事。意味深长，中国在企业层面的制度变革正在从形式向内容去发展或者说跨越。我其实相信我们给一点时间，给一点经验，我们有这么多有智慧的人们，我相信在很多层面的制度变革都会一点一点地进步和进展。感谢钱老师给我们带来这样一个好的有乐观预期的故事。我们接下来就有请的是我的老朋友，长江商学院的院长项兵先生。大家知道长江商学院在中国感觉教育领域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走出的道路和发展的理念是有很多突破性的，特别是在这方面，项院长做了很多很多工作，包括我印象很深的是你们今年组织了一个企业家的ceo班，还去了香港，还见了李嘉诚先生。李先生当时讲了很多话，媒体报道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们接下来大家就欢迎项兵院长谈一谈他心目中什么影响了2006年的中国经济，大家欢迎！

　　项兵 ： 谢谢，很荣幸，我刚刚从东京飞过来，上了飞机就被空调吹了几个小时，脑子还属于晕的，希望我今天说的话不是晕的。

　　2006年到底什么给我带来震撼？《世界是平的》这本书真正关心的核心问题，在全球化的今天，中国经济的地位和中国企业的地位问题至少是我最关心的。另外一篇文章，ibm的老总写的一篇文章，叫《全球资源整合型企业》，这和我过去3年、4年提的应对全球是不谋而合的。他讲跨国公司的概念已经过时了，未来机构必定是以全球应对全球，就是我说的皇马和中国足球队的差别，征服世界是皇马，什么都是自力更生、独立创新这个思维有局限性。

　　另外一个事给我带来震撼就是米塔尔的全球成功。以前诺基亚成功是说诺基亚来自发达国家，历史可能比我们悠久一些，其实这是借口。看看米塔尔的成功，宝钢在国企之中是非常优秀的企业之一，但是米塔尔以全球应对全球，宝钢以中国应对全球，米塔尔用五年的时间靠视野的颠覆一手把宝钢颠覆掉了，把全球的钢铁颠覆掉了，他是以全球应对全球。

　　一个印度人做了百事可乐的全球老总，也是给我带来震撼。我们在管理人才的储备和印度有比较大的差距，如果我们的全球视野、全球对接能力、高端管理人才和印度相比有比较大的差距，再加上我们国家贸易占了gdp的70%，印度才20%，它是只改革，不是太开放，它以市场换技术的杀伤力可能比我们更大，印度的后劲绝对不可低估，有n多方面需要我们学习。所以，谈2006年的经济必须有全球视野才知道中国会发生什么，未来中国会发生什么。

　　再回到国内，凯雷事件收购徐工，我觉得我们目前在全球压力之下越来越防守，越来越防守，这个思路有可能是错的，必须以全球应对全球，必须更好地拥抱全球化，我们才有生的可能。我几次场合都讲过，五年到十年以后，即使中国gdp占全球的8%到10%，即使中国市场份额no1，如果做的是主流产品、主流行业，你的死期就到了。即使一步一步萎缩，不让老外投资是没有出路的，人家是以全球应对全球，我们是以中国应对全球，这个思路需要大调整，必须想如何利用现有中国独特的资源，在全球博弈之中取得比较有利的位置。

　　再举一个例子，阿尔斯通转移技术，其实转移技术还是不爽，你是全球第二，tom电器第三，我们跟它商量能不能把阿尔斯通这块业务分开，全球上市，我们就是全球no1，不是逼着转移技术到中国，我们的优势是我们定单比较大，定单给它就有可能成为全球no1。又是空中客车在天津创办的公司，关注是区域，关注的是技术，技术加中国两个致命弱点，技术全球化几乎不可能打赢仗。视野和思维的变迁是中国企业面对下一轮挑战至关重要的条件。

　　昨天中国和索尼的初景先生做了深入切磋，初景先生能够请一个英国美国籍的人做索尼ceo，在中国真的很少见。我真的很佩服他的魄力，小我永远没有成为大我的可能，中国需要大我，非常宽广的胸怀应对挑战。从更高层面来讲，新的一代文艺复兴要开始了，过去的文艺复兴是欧洲占主场，将来的欧洲复兴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是无可置疑一点，东亚中、日、韩的企业，东亚的文明毕竟占有重要的一角。所以，我们要有更宽广的胸怀拥抱全球化，中国才有更大的空间。谢谢！

　　主持人 ： 非常感谢项院长给我们举的例子，告诉我们要有新的思维，要有更宽广的胸怀，要有更大的视野，特别是他讲到未来，不仅仅在产业和技术、资本、人才层面的整合，最后上升到文化层面，对东亚的文化寄予很大希望，谢谢项院长。

　　接下来有请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工商学院院长张新民院长，张院长和我也是老朋友，过去有很多次合作，而且外经贸大学的国际商学院，我去过他们的学院，和他们的学员做过共同和管理，他们在商学院的教育和管理上有独特的地方，下面欢迎张院长给我们讲一讲他心目中什么影响了2006的中国经济。谢谢！

乃思土迷秋

　　张新民 ： 今年上半年我们在学校校园里是17：00下班，下班以后碰到两个50岁左右来北京出差企业的工作人员。他们问我，老师你们学校有没有招待所，我说有，我以为我们学校的留学生公寓就是招待所，我说你去我们的留学生公寓看一看，他说我们去了，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房价比较贵。我说你们干什么来的？他说我到你们学校开会来了。我说开会的话不是组委会都有一些会务的安排吗？能不能按照组委会的要求去住呢？他说不行。他说我们单位的财务规定只能按照一定的标准，突破标准可能就是自费了。我说你来北京多长时间了？他是坐火车来北京，已经找了一段时间。

　　就这么一个事情，我想最后这两个人肯定是找到招待所了。

　　主持人 ： 没有选沈南鹏的如家呢？

　　张新民 ： 我想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什么事情逼得这两位企业的管理人员或者是代表这个企业出来的人这样的一种狼狈的状况。第二，这两个人第二天早晨在给这个单位争利益或者是展示形象的时候，能不能不做思想斗争。什么问题呢？我们想僵化的财务管理制度、预算管理制度使得这个企业的这两个人才有了这样一种行为，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在这个过程里边企业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得到的东西就是财务上预算节省下来的一点点费用。失去的是什么？一个是这个单位在外边的形象。另外更多的是它自己的人员对公司的一种忠诚度，或者在真正需要奉献的时候，他的一种不尽职、不尽责，这时最大的输家是它自己的公司。

　　我们一天到晚地谈企业的管理要以人为本，实际上我们真的是很多企业的管理制度太少地考虑了以人为本的这样一种东西，太少地考虑了人的行为对企业的一种贡献，或者是正的，或者是负的。

　　刚才张维迎院长也讲，今年整个经济发展过程里也出现了反市场经济的一些做法，实际上我也谈到，这两个东西就是一种观念的东西，实际上观念的突破和变革才是企业发展乃至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根本动力。

　　另外我想谈一个故事，今天我们看到公开披露的信息，有一个广东的科龙电器上市公司2005年整个一年的亏损大概将近37亿元，我想它肯定2004年没有亏这么多，也许是盈利，我没有看2004年是怎么样的，也许是盈利，但肯定是没有亏那么多。但是它有一个背景在2005年或者是2006年这一段时间有一个大股东的变化问题，有这样一个背景问题。但是我们想一想这样一个今年财务业绩能够上天，明年财务业绩可以入地的一个公司，你作为它的股东，作为它的雇员，作为它整体利益相关者来看，有没有安全感？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公司怎么谈社会责任？在企业发展的过程里边或者是经济发展的过程里边，诚信建设、财务透明度的建设应该非常重要，我们的诚信建设、财务透明度建设越好的话，经济可能就越好。

　　主持人 ： 谢谢张院长，其实张院长讲出这个故事背后又引出另外一个更大的话题，就是一个社会的诚信程度，它能够降低交易成本，使社会的诚信得到提。谢谢张院长。

　　已经有五位嘉宾都发言了，刚开始刘院长谈到什么影响2006年中国的时候，谈了宏观经济的因素，接下来四位院长都讲了很生动的故事。围绕着2006年中国经济，特别是在宏观经济的基本面上有很多要素，我想在这方面可能我们最后一位，请中国银行的朱民副行长给大家谈这个问题，是一个很合适的机会。朱行长，我记得您过去是行长助理，您是什么时候提升为副行长的？

　　朱民 ： 这个论坛应该是院长论坛，我是一个干实务的人，把我们放在一块儿，这是我的荣幸。所以，我也沾了不少院长的气，挺高兴，很荣耀。其实题目太大，这是一个大题目，立新又加了小约束，约束必须从小事开始讲，这个题就不好解。我想了想，我也有一个亲身经历的事，也许能引一点事情。

　　大概4、5个月以前，北京东部的新房哗哗起来，我一个朋友买了房子，我进去看，等电梯的时候，等的时候遇到一批人，进去又一批人，出来的时候又一批人，见到的都是三批煤老板。

　　主持人 ： 你怎么认识那么多煤老板？

　　朱民 ： 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一些，因为我是做实务的。我跟那个新乔迁进去的朋友说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多煤老板？他说多着呢。我一下搞不明白了。

　　主持人 ： 温州来的老板。

　　朱民 ： 我就去琢磨。我发现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统计，我是做实务的，嘴拙，我很害怕，所以不好意思，我还找了两张图表跟大家分享，在座的都是院长，口若悬河，我这个人比较笨，这个图表特别有意思，借这个机会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第一张图表是从2002年开始全世界资源价格突飞猛涨的情况。石油从27美元一桶，最高涨到77.8美元，最近跌到60美元。石油又走了一个过山车。6月份石油价格已经到顶，哗哗涨到70几。石油价格一变，煤的价格很厉害，从23美元一吨，最高涨到60多美元一吨，三年左右时间涨了三倍。再往上走，铜的价格大概从1900美元涨到8000美元，中国在铜上面挣哗哗的银子有的是，跳河的人也有的是，铜有炒空期货。铁矿石因为是垄断资源，基本上是全球三大生产厂家，两家在澳大利亚，一家在巴西，去年涨了1.2%，今年涨了1.9%，今年起要涨，梯度价格也是32美元左右涨到70美元左右，也是两到三倍。接下来是铝，2000左右的价格涨到5、6千左右的价格。农产品、橡胶也开始往上走。

　　很有意思，过去三年里资源价格能够如此突飞猛涨，最近20、30年还真没见过。但是资源有一个特点，能源的稀缺性、资源的稀缺性不能看短期，没办法看到过去三年涨了是怎么回事，在历史长河里怎么回事，我就往前看，看了50年的数据。1956到1972年第一次石油能源危机以前和美元能源之前，72年产生美元挂钩，然后美元危机，然后两次石油危机，我们对全世界资源综合指数是所有指数加起来，包括铜、铝、钢、铁、油、小麦、大豆、橡胶全部加起来的综合指数，看到第二个阶段大幅度的波动，最后就迎来了今天第三个阶段，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抖斜线的直线上升。这个上升的速度和斜率超过了这50年里的任何一个阶段，这是很厉害的，这个现象还真是很少见到。所以，难怪做资源的人可以搬到北京的楼去。

　　50年不算什么，因为资源的长期性很重要，再往前看100年的数字。因为这100年的通货膨胀破坏很多，不能用名义价格，只能用固定价格。大家看到特别有意思，之前最大的波动还是72年到89年的石油危机，剩下就是这一次波动，但总体资源价格是往下走的。大家记得1961年罗马俱乐部说按照人均消费资源，到2002年人类就不会没有资源，人类就会灭亡，这个当然不会，我们都很好生活在这里，开会的时候还喝了很好的酒，这个结论不对。因为资源价格是往下走的，这100年看了还觉得不够，还想往前看。我们最早看到的数字是150年的数字，把这150年的数字往下走就小心一点，我看到真实价格和名义价格两个数字，放在一起觉得特别有意思。大家可以看到名义价格一开始很低，然后有大的波动以后最近几年走得非常厉害。因为美元的贬值和金融市场的炒作，但是真实价格大家可以看到如果用固定美元汇率来看，把通货膨胀的因素减掉，资源每年贬值1%。最大的高峰就是1878年到1910年左右的第一次全球化，因为第一次大规模的制造业从欧洲向美洲转移，引起大规模的能源消耗和资源消耗结构性的转移，导致价格突飞猛进涨，今天和100年前的那次转移其实非常相象。这件事很有意思。

　　统计告诉我们什么呢？统计告诉我们最近3年资源价格突飞猛涨，涨了三倍。但是从长期来看资源价格是要跌的，如果跌所有人都炒资源，发财发老了，因为资源有稀缺性，但是一定记住这是两根曲线，名义价格曲线会上升波动，固定价格曲线是往下走的，是对所有投资者的一个很大很大的资源。所以，这个世界才能平衡，不然我们都要么死掉，要么就是活得开心得不得了，在天堂里。这个很有意思，这是150年前我们对资源价格综合指数的一个分析。

　　看完以后我还觉得不过瘾，想看看最近波动怎么样。发现150年资源价格的波幅是不断扩大的，1860年到1900年整个波动是5%到8%左右，从1901到一九六几年的时候，上下振幅达到50%到60%左右，市场的波动是越来越大的。

　　更有意思的是整个波动的周期是在不断缩短的，以前波动周期一个周期可以维持30年，越往下走，波动的频率越来越多，波动的间隙越来越短。如果把所有的放在一起，我们这十个观察是很简单的观察，从煤老板的事情开始讲起，这也是一个故事，这是很简单的事实。把所有的统计放在一起看得出非常直观的状态，前三年能源、资源价格波动非常厉害，市场的波动在不断扩大，波动的频率在不断加快，波动的周期在不断缩短。所以，整体的结论是这个市场的风险在不断加大。

　　主持人 ： 比如说从过去的100年宏观经济全球来讲周期性的波动波幅是在减少的，为什么资源价格波动会增加呢？

　　朱民 ：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金融因素。为什么波动那么大呢？实际上是两个叠加，一个是需求强势。一个是制造业强势。第三，亚洲的资源效益比较低，同时亚洲因为财富的影响发展快了以后推动了亚洲大量基础设施的投资，消耗了大量大量资源。第四是亚洲不产资源，包括中国、印度。所以，我们绝对依赖世界资源。

　　下面是金融，第一，美元哗哗贬值，2002年开始美元就以37%、38%左右贬值。第二，衍生产品大规模增加。我看到的是煤老板，题目是对中国的影响。对中国的影响是巨大了，第一，影响中国能源安全和国家安全。中国的石油今天50%进口，中国石油进口前三最大的国家是沙特、苏丹、伊朗，最具有政治敏感性的。所以，不确定性非常之大。特别是从今年开始哗哗的大规模买人家的石油，买股权等等，大部分都出去，这件事影响了中国整个能源安全和能源战略，影响了整个中国的行业政策。以前我们轻型制造业、出口制造业，这种情况下中国行业怎么走，有很大的影响，还没有开始走，影响中国的宏观政策，比如货币政策，货币政策从来不把资源价格考虑进去，但是如果资源价格是一个外升变量，如果资源波动如此之大，这个必须是宏观经济考虑的。当然最后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也产生了很大的财富，也是生产者，也是需求者，也是投机者，在这个巨大波动中的收益和分配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

　　这是因为我见到三个煤老板，引去我做一番比较简单的工作，愿意和大家做一下分享。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件事对中国经济的影响还远远远远没有结束，还只是刚刚开始。谢谢！

　　主持人 ： 朱行长经过这么认真的准确，给我们带来了这样几幅图片，而且也确实是发人深思的，很有意思，也很有价值。

　　我们接下来还有一点时间，能不能按照组织者的要求，希望和大家有一个互动的机会，让大家能够和台上的几位嘉宾进行沟通。张院长或者是钱老师给我们讲一讲您觉得中国经济，2006年也好，过去6年也好，过去20年也好，是不是一个奇迹？还是说它就该这样？

乃思土迷秋

　　钱颖一 ： 安德森的报告我读过，顺便说一下，我们是哈佛的同班同学，他是90年毕业，我也是90年毕业，他只不过是回中国比我早。

　　我大致同意他的看法，我看过很多报告，我觉得安德森对中国经济的判断，我大致是认同的。很多其他人的报告比较耸人听闻的多，认真分析的少。我之所以比较认同，我觉得他是仔细地看了中国的数据，并且做了冷静的比较。我们对中国自己的增长非常自豪我觉得是应该的，的确在过去的一二十年做得非常好。经济学家在分析它的时候有一些固定的规范的分析方法，这里边无非是看储蓄、投资、消费、技术进步等等。在这几个方面一权衡下来以后就发现，实际上中国的经济增长，当然作为这么一个大的国家、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并没有见到过，当然日本其实也是非常大的国家。但是整体而言，基本上是符合我们所知道的经济增长的模式和理论的。也就是说它基本上是一个非常高的储蓄、很高的投资，然后加上市场化和开放，非常重要的制度因素是市场化和开放。大家不要觉得这个好像是一个不好的事，大家一说这个好像觉得没有奇迹，一切都是按照经济学基本的规律在办事好像就不好，我觉得这很好，说明我们是在按照市场的规律在发展。比如说比较高的储蓄率、比较高的投资，这确实就是东亚的特点，本身就是这个发展阶段应该有的特征。不错，我们希望我们的投资效率更高，有更多的创新，这都没有错。但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发展都要按照经济的规律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所以，我觉得刚才有几位提到一百年前的事情我觉得很重要，中国的发展就其整体而言，如果你要跟美国硬做对比，大致是它100年前的状况。当然技术很不一样，假设我们现在说全球化，很多人会觉得是不是现在才有？不是，一百年前开放的程度，用各种指标来衡量，比如关税的税率等等，那个时候都比现在开放。所以，很多事情我觉得知道一些历史，知道一些横向的比较，对认识我们的今天是非常有好处的。所以，我想借此说安德森报告这个事情，也想做这样的一点议论。

　　张维迎 ： 钱颖一的看法好多我都是同意的。但是有一点我想中国这几十年，我们知道储蓄率等等这些都是没错的。但是看我们这个历史变革之后，我们想说人还是那些人，地还是那些地，我们在改革开放初期储蓄率也是非常高的，这是我们应该总结的东西。因为资本投资都是深创造的，为什么原来没有创造出来而现在创造出来呢？这一点是需要坚定我们的一定还是得改革开放，没有改革开放，没有邓小平讲“发展就是硬道理”的这样一些指导思想，我想不会有今天的。所以，叫不起奇迹本身并不重要，好多事都是事在人为。

　　朱民 ： 我也申请说两句。我基本同意安德森的文章，我也看过。第二我也特别同意颖一和维迎的观点。但是我想谈一点，其实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历史上发生的事情非常相同，从理论上是这样。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们自己也有特殊性，这个特殊性我看大概有这么几个方面。第一，我们和以前几个不一样的是我们有一个制度的转换，我们有一个改革。人家只是开放和发展，我们有一个改革。但是这个改革产生的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因为是制度的转换，所以在制度转换过程中可以产生新的生产力、新的效率，这就是维迎讲的改革前十年，我们的劳动生产率提高非常快。但是因为是制度的转换，所以也不可避免产生更多寻租的机会，也可能产生很多负面的东西。所以，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中国整体的市场规模比以前发生的规模要大。

　　还有两个事是很重要的。第一件事是我们现在大概等于日本1960年到1971年的水平，和那个时候比我们没有任何理由骄傲，日本大概同样的投资增长水平12%到14%，包括朝鲜比我们高很多。但是有一个有趣的是中国城市化的比重远远低于日本1960年和韩国的1970年和1980年。这是一个好事，这给了中国一个更大的空间，因为人的移动、城市化使得对基础设施的要求、对投资的要求，使得中国44%的投资、30%的投资增长率得以持续，这是很重要的。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人口结构。我们的人口结构是从50年代大规模人口出生到70年代的一个孩子政策，所以我们会面临一个巨大的人口结构的变化，从大规模的人口劳动力的增长到大规模劳动力的递减，由此产生大规模的财富的转移的结构。我举个例子，为什么日本房价会那么高？因为在日本增长很快的时候，下一代的人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要接老一代的财富，老一代的财富不够，所以资产一定会涨价。60年到71年日本的股票市场平均涨了8倍。中国现在还是这个阶段，但是如果中国面临那个阶段的时候，我们是一个人接四个人的资产，能不能接？怎么接？对整个资本市场，对财富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对劳动的延续性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如果和一百年前的美国全球大规模转移和40年前、30年前日本、韩国的例子比，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我们也有很多特殊性。这个特殊性我的理解是给了我们更大的增长前景，因为我们空间很大。与此同时，我们会面临一个更困难的转型，就在未来。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中华民族是一个有5000年历史的民族，我们今天做的事不是为了今天，你得看看20年、30年、50年以后中华民族在世界上的地位，我觉得特别重要。

　　我们今天讲的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则是，我刚才看150年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有很重要的原则就是政府调控一定扛不过市场经济，市场的运行一定扛不过自然的规律，包括人口的结构和规律。

　　谢谢！

　　主持人 ： 谢谢朱行长的补充，我最近看商业周刊的一篇文章，谈到明年外资无论是并购还是消费品的热点，都会由一线城市向二线城市转移。如果我们现在一家有两套房子，儿子和孙子有那么多套房，房价可能就不会涨了。

　　我们谈了很多什么影响了2006年的中国经济，最后每一位嘉宾可以简短地讲一讲你们看来什么会影响2007年的中国经济，或者你们认为哪些因素对2007年的经济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刘吉 ： 明年是2007年，2007年是中国共产党的第十七次代表大会，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这个第十七次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如果这个政治报告里面是这样写的，我们要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这是胡锦涛同志今年在人大做的，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市场是资源配置的基础。如果十七大写了这两句话，我想我们的前景是光明的。

　　第二句话是，如果继续写了“要把发展作为第一要务”，很重要。

　　张维迎 ： 事在人为，提醒大家关注立法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关于《劳工合同法》的修订。这个法律出来什么样的版本，我们以什么样的力度去执行它，对中国的未来包括在座的各位企业，还有普普通通的劳动大众有深远的影响。我特别担心的一点是我们这个国家过早地模仿那些欧洲、法国等等国家的做法，名义上是保护我们的劳动者，实际上最后最严重损害的恰恰就是这些本来想保护的普通大众，我们的工人、民众。

　　主持人 ： 未来要小心调整利益关心。

　　钱颖一 ： 很简单讲一句话，我们现在外贸的程度非常之高，在过去几年都是百分之几十的增长，明年有一个很不确定的因素，我感觉有可能美国的贸易保护会抬头，具体的问题是新的美国国会是民主党占了上风，非常有可能在这方面设立一些障碍，对中国的经济会产生影响。

　　主持人 ： 谢谢钱老师的提醒。

　　项兵 ： 谈到一百多年以前全球化已经是很到位了，但是最近最大的不同是皇马机构已经出现了。这些大的变化，中国的企业、中国的经济如何应对在新形势下的挑战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全球视野和全球资源能力的一步一步打造。包括我本人对这方面一直关注，将来会有更多的关注。我不是搞经济的，我是搞管理的，这是我最关心的核心问题之一。我真心希望中国的企业和企业家在更好地利用国内资源的同时，在全球市场有更大的作为。我希望中国出自己的诺基亚，出自己的米塔尔。研究这个问题最核心，谢谢大家！

　　张新民 ： 概括一下就是小会计影响大经济。今年出台的《企业会计准则》将在上市公司里边实施，恐怕大部分公司也要效仿这个东西去做。一个是会计准则的变化将会对企业价值评价，将对企业绩效评价，对中国经济总量的计算，都会产生很重要的影响。

　　朱民 ： 个人关系，我觉得明年全球经济会放缓，特别是美国经济会放缓，同时金融市场的风险在增加，而且波动会扩大。这两件事会对中国经济产生很大影响。

　　主持人 ： 谢谢朱院长，也谢谢在座的诸位嘉宾。

　　我最近看法国法兰西学院有一位院士叫兰彻菲特，他写的《论经济奇迹》，写了很多经济奇迹，如二战德国的经济奇迹、意大利的经济奇迹、日本的经济奇迹等等，他发现其实在战后的这些发生经济奇迹的国家和地区，除了有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的因素，他发现更重要的可能是人的因素，或者是人的因素过去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是被忽略了。这就让我想起了中国的改革，让我想起安徽农村的小岗村，我甚至想写一篇文章《德国战后的经济奇迹与小岗村农民的奇迹》。他们的初始条件不一样，但是他们的精神面貌，他们想改变生活，一个是轰炸得很差，一个是贫穷得很差的精神状态和劲头是何其相似。所以，可能在未来的经济的成长当中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很感谢跟在座各位嘉宾分享了对2006年经济的想法，也谢谢在座各位，我们这个论坛结束，谢谢！